在唐代羁縻管理之前,中原虽然王朝并不拥有东北三江流域的领土主权,但因文化的辐射而产生认同,因而在古代典籍中对这一地域有趣的掌故不乏记载。其中,鱼桥渡江这个传说则开创了东北王者前传的先河,为后世广为借用。
这则掌故出自东汉《论衡•吉验》。作者王充为了证明“凡人禀贵命于天,必有吉验见于地”的观点,不但列举了黄帝、舜、后稷、伊尹、齐桓公、赵氏孤儿、刘邦、刘秀等中原历史支撑性角色,而且西北的乌孙王昆莫、东北的夫余王东明也荣幸着墨。
关于东明的记载大意是:北夷橐离国王侍婢得天之气怀孕生子。国王将婴儿扔在猪圈、马厩里,猪马呵护而不死,认为可能是天子,命令其母当奴隶养着,取名东明。后来,国王害怕善于射箭的东明夺王位,想杀他。东明向南逃到掩淲水,以弓击水,鱼鳖浮出搭成一座桥,他渡过后,鱼鳖解散,追兵不得渡。后来,东明以夫余城为都,建立夫余国。
这条记载中的地名除了夫余城以确定在吉林省伯都讷古城外,秽貊诸国之一的橐离国、黑龙江流域的掩淲水的具体地望史家众说纷纭。但好在传说的内容还有下文,让我们有机会在几千年的历史长河中寻找到它的踪影。据考证东明建国的时间约在西汉初年,朱蒙建高句丽国约在西汉中晚期,朱蒙前传与东明雷同,这显然让我们有一个理由,在东北寻找类似传说,比定其故事发生的地点。
类似动物受天命保护王者的故事很多,在努尔哈赤前传中就有几例。先是他的远祖范察被追杀,实在跑不动了,就站在路边。一只乌鸦落在他的头上,追兵以为是棵枯树,返了回去。发生在努尔哈赤身上的,如:乌鸦落满身体,追兵以为是腐尸;大青马驮着他逃命,被累死;大黑狗以身吸水,解火灾等。
以此为基础,再找掩淲水就有了全新的线索。鱼鳖为桥在现实中是没有可能的,那么这个想象起点是什么?只能是凌汛,一块块细小浮冰慢慢堆积确实象鱼鳖聚集。这种现象在松嫩平原不见记载,三江平原干流却屡见不鲜,而历史文献此类记载又与努尔哈赤关联。《清太祖实录》记载,努尔哈赤建立后金,年号天命,当年就有与年号匹配的吉兆。
这个吉兆出现的过程是这样:天命元年(1916年)八月中旬,扈尔汉、安费扬古奉努尔哈赤之命帅兵讨伐三江流域及远东地区,在黑龙江北岸无法过江。当天,只有驻地附近结冰,形成宽六十步的浮桥,部队踏冰过江,冰随后融散。安费扬古大叫:“此天佑我国也!”随后后金征服了乌苏里江下游地区。纵观历史,扈尔汉、安费扬古是受了东明的启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