勿吉是肃慎族系第三个发展阶段,最早记载出现在北魏郁律立二年(317年)。《魏书•序纪》载有“西兼乌孙故地,东吞勿吉以西”。勿吉突兀的出现,使人难以找到一个清晰的源流。族名历来是考察一个族群渊源最直接的选项,然而不巧的是恰恰勿吉名解莫衷一是。
最早给出答案的清代军机大臣阿桂、和珅等总撰,乾隆钦定的《满洲源流考》。在其中《部族》这卷中写到,勿吉,为满语“窝集” (汉意为山林、大森林)的转音,为森林人或者来自森林的人。这个答案也是当前最流行的说法,但在文献和考古上都有颠覆性的反向证据。文献记载的勿吉读音为moji,无法转音为窝集(woji)。而秽貊族系的沃沮(woju)与窝集的传承关系更为直接。勿吉筑城穴居,贡马捕貂,造箭使毒,贡楛矢。这些一方面说明勿吉是肃慎文化的传承者,另一方面本身与先源都与森林无关。目前发现的勿吉遗存均位于江河台地,出土了众多的武器、农具、渔具,其地理、文化信息也没有任何指向森林环境的证据。
为此,张博泉先生在《女真新论》称,勿吉后世传承中的隋唐靺鞨、渤海,辽金胡里改,元代水达达,明代江民,清代满洲,皆与江河相关。鲜卑语,“勿”汉意水(江河),“吉”汉意人,合为江民,是拓跋鲜卑对当时大兴安岭以东沿江居民的称呼。当时拓跋鲜卑把精力集中在中原地区的政权争夺,对新兴起的族群采取招抚政策,依据其居地特征和社会习俗而命名。北魏孝文帝太和十八年(494年),勿吉攻破夫余王城,此后“高句丽北”皆称勿吉。
但从考古成果看,文献记载的勿吉典型遗存分布在第二松花江,而过渡型遗存分布在松花江干流牡丹江口以上,初始型遗存则分布在牡丹江口以下及黑龙江中游。然而三江平原松花江右岸则没有发现勿吉遗存,说明这一地区还保存着文化的独立性,即大莫卢(豆莫娄)等北夫余人,并发展成后来的拂涅部、虞娄部。另外溯松花江而上的勿吉也保留了夫余的特质。也就是说“邑落各自有长,不相总一”的勿吉不过是与对手高句丽区分标识而已。
因而象“窝集”、“江民”这样片面、孤立、静止地的就字面寻找渊源,是无法解释一个具体而漫长的历史过程的。在这个过程中远征的主题,勇士是主角和偶像,松黑三角洲是出发地,一路向西是目标。这与与保留原点文化最多的赫哲伊玛堪十分吻合,因而,有人提出勿吉就是赫哲莫日根,这是基本符合英雄时代内在特征的观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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